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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助他脱离质子身份 陪他君临天下 被他囚禁了三年 最后伤得体无完肤

我爱上天下第一美男子。

助他脱离质子身份,陪他君临天下。

他囚禁了三年,最后伤得体无完肤。

重生后,我只想远离他。

但我没想到,命运又将他送到我身边,面前的人一脸试探,小心翼翼对我说:

「阿昭是讨厌我么?我是真心倾慕阿昭。」

这还是前世那个冷酷阴鸷的男人么?

「公子煜才貌双全,自即日起为昭阳公主伴读。」

眼前传旨的大监示意了半天,我没任何反应。

因为,我不想接旨。

我叫长孙昭,是大启的九公主。

重生一回,我已经尽力避开了。

可为何容煜还是成了我的伴读?

而且此伴读非彼伴读。

我朝物产丰饶,民风开放。

女子的地位比以往朝代都要高,不仅可以参加科考,也能二嫁三嫁。

皇室成年女子更是可以养男宠。

但为了委婉点,才叫伴读。

女子的伴读,白日负责陪读,夜晚则相当于男子的通房丫鬟。

「九公主,时辰不早了。」

「您看这?」

大监一再提醒。

若非我是他看着长大的,恐怕他早就不悦了。

「旨意我接了,但这人,我不能收。」

「男女有别,传出去也不利于皇室名声。」

「大监放心,明日本宫会亲自去找父皇说清楚,您请回吧。」

我已经下了逐客令。

可大监却露出为难之色。

「哎吆我的公主殿下,您可别为难老奴啊。」

「陛下今日与七王爷下了赌注,若您不收,半个京都的铺子可就成七王府的了。」

我下意识地皱眉。

他循序渐进,将我拉到一旁,低声忽悠道:

「您平时不是最喜欢搜集美好的事物吗?什么楼兰琉璃盏,西域美人花。」

「这公子煜可是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,一看这体格就知道,穿衣显瘦,脱衣有肉,您绝对不亏啊。」

「可那是物品,这是人。」

二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。

我用余光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容煜。

现在的他,寄人篱下,低眉顺眼,似乎还受了点伤,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。

可谁会想到。

三年后,他会以雷霆之势夺走大启五座城池,成为燕国的君王呢?

这人,才不是什么良善的绵羊呢。

我助他脱离质子身份 陪他君临天下 被他囚禁了三年 最后伤得体无完肤

见我无动于衷,大监使出最后的杀手锏:

「今日金銮殿上众多公主为这人闹红了脸,陛下都没松口。」

「只因这人身份特殊,他又当众叫出九公主的名字,陛下才将人送过来。也只有您,才能摸清他的计划呐!」

得了,这高帽子一戴。

无论是为了父皇的赌注还是提防燕国的阴谋。

我都得收下这人了。

「行,本宫领旨,你们回去复命吧。」

「将人安排在听风阁。」

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。

在我说让留下的那一刻,容煜似乎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窃喜的神情。

可他窃喜什么?

成功打入内部,诱我上钩?

呵,这次休想!

2

上辈子的今天,我也跟着皇姐们去了金銮殿。

当初燕国战败,其君主为表明诚意,便将最不受宠的儿子容煜送过来。

说是质子,但大家都明白,他不过是燕国的弃子。

地位连俘虏都不如。

若是一般质子,倒也罢了。

但容煜有个最吸引人的地方。

那就是——

他有着「天下第一美男子」的美称,听说燕国无数女子为其掷果盈车。

其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。

男子好色,女子也一样。

当时我与皇姐们纷纷好奇这人是否如传说中的那般夸张,便约定以飞花令定输赢。

谁赢了,就将人带走。

本来赢的人是三皇姐。

可随着太医一句「公子煜长期膳食不均,气血亏空,活不过半年」之后。

皇姐们纷纷变脸,借故离开。

在做伴读之前,要经过全身检查,合格才行。

不合格的,只能被遗弃。

毕竟没有谁愿意整日对着一个病美人。

当时殿内只剩下我。

我原本抱着看一眼就走的心理,根本没想着找伴读。

正当我要离去时,容煜苦笑:

「果然,我这副身子,在哪里都会被遗弃。」

就是这句话,让我生生停下脚步。

3

世人皆知,父皇对先皇后情根深种,自从她离世后,未曾封后。

我与当今太子,二皇姐,均是母后所出。

人人以为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那个。

可其实,我是最孤独的人。

因为母后生我时难产而亡,父皇便将所有罪责怪在我身上。

他说:「你是害朕失去皇后的罪魁祸首,朕永远都不会原谅你,滚出朕的视线!」

此后,我真的滚出他的视线了。

太子和二皇姐比我年长许多,我也不亲近。

我是大监和母后身边的嬷嬷养大的。

直到快及笄时,我以一场《兰陵王入阵曲》惊艳四座,才引起父皇的注意,有了单独的宫殿和封号。

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被遗弃的感觉。

许是同病相怜,我当场带走了容煜。

那时候皇姐们嘲笑我:

「带个病美人回去,整日用人参雪莲吊着,小心死了人家燕国要你赔偿。」

而一向狂放的皇姑母更是出言:

「可别把人整死在床榻上了,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大启的公主多么饥渴,连病美人都不放过。」

我气得咬牙,却还是没放弃他。

那时候,除了去国子监外,我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太医院。

整宿整宿的熬着,希望他能好起来。

让人惊喜的是,半年后,他竟奇迹般活下来了。

恢复的第一天,他就对我说:

「阿昭,将来我若为皇,你定是唯一的后。」

那时年少懵懂,又刚经过冷遇,分不清有几分真假。

我深深地陷在那双深邃的眸子里,那份郑重的承诺里。

只觉得满心欢喜,要竭尽全力帮他。

我帮他在暗中积攒实力,帮他与官员家眷们周旋,只希望他早日归国,不再屈辱地活着。

后来,他确实做到了。

如他所说,他成了燕国的君王。

他一身戎装,骑着高头大马来大启求娶我。

倾世一嫁,废除六宫。

我成了全天下女子最羡慕的人。

可成婚的第二年,燕国与大启边塞守将发生争执。

他皱着眉头告诉我:

「西北三城和皇后之位,你只能选一个。」

爱情与国家利益比起来,算什么呢?

我选择了前者。

于是,我从皇后变成了贵妃。

成了全天下的笑话。

那时大启太子刚继位,闻讯后只能象征性的警告,却也无法插手燕国内政。

再后来,大启逐渐衰落,燕国越发强盛。

我被陷害失去了孩儿,痛不欲生。

我想逃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。

容煜却将我囚禁。

他先是抱着我说:

「孩子我们还会有的,你别难过好不好?」

后来又面带笑容,说着最甜蜜的话,却做着最残忍的事——

他挑断了我的手脚筋。

「阿昭,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。」

我死的那一年,是被他囚禁的第三年。

大启已无人记得他们曾有位昭阳公主去和亲。

燕国也没人再提起大启来的皇后。

我的那一生啊,终究是可悲的。

没有娘家,也没有夫家。

最后,什么都没有。

4

我带着太医去看容煜的时候,他似乎有些受宠若惊。

「公子内里气血亏空,调理一阵子便可。只是这外伤需要殿下……」

「回避是吧,本宫懂的。」

不等太医说完,我即刻起身出去。

容煜露出脆弱的表情。

只是这与我有何关系呢?

我当然知道太医要说什么。

无非是需要我给他换药,伤在后背上。

若是曾经,他顶着我伴读的名声,肯定是我亲力亲为。

可现在,我懒得屈尊。

这些活,宫女太监也能干,不是吗?

数月后,听宫人们说容煜已经恢复如常。

整个人再没了病恹恹的样子。

期间无数次要求见我,但都被拦了回去。

是日,我正在练习应天女书。

不知写了多久,我只觉得手酸到极致,整个人累极,便不小心睡了过去。

意识混沌中,有人给我盖上了毛氅。

上辈子被容煜折磨得记忆太痛苦,我极其排斥任何人近身。

所以到现在,还是无法习惯他人近身。

我猛然从梦中惊醒。

「怎么是你?」

容煜一脸深情地望着我。

他的表情太复杂,有愧疚,有回忆。

还有……委屈?

「阿昭是讨厌我吗?」

不得不说,恢复了的他,五官深邃,面容俊美,再加上通身的气质,的确称得上「郎其绝艳,世无其二」的美誉。

可那又如何?

我不会再陷进去。

「公子还是称呼本宫为殿下吧。」

「可我是你的伴读。」

「还是你的……人。」他有些难以启齿。

「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,只是这样于理不合,男未婚女未嫁,你也不必为了入乡随俗而为难。」

「不,我没有为难。」

他焦急道:「我是真心倾慕阿昭。」

我心下冷嗤,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接近我呢。

也是,这些日子我都快忘了他的存在。

两人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。

美男计得接近,才能使用。

「哦?那实在抱歉,要辜负公子的倾慕了。你只能是普通伴读的身份。」

「为何?」他皱起眉头。

我眉开眼笑:「因为我有心上人了。」

「心上人?」他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几步。

「是啊。」

我指着书房挂着的画像。

那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骑在马上的样子。

「我十一岁时,他教我马术。」

「我十六岁时,他去了北疆。」

「他是攻无不克,战无不胜的铁血将军。」

容煜情绪变幻太快,全身仿佛都在颤动。整个人透着一股阴鸷,像极了冰冷的毒蛇:

「他是你的心上人?」

我一字一句:

「是,他是我的心上人。」

就在我以为他要对我动手时,他冷冷地笑了:

「那又如何?」

「只要没成亲,我依旧有机会。」

5

我的确有心上人。

他名唤林今安,是大司马的独子,也算我半个少傅。

当初为了引起父皇的注意,我没日没夜的学习琴棋书画,但终觉乏味。

有一日,看到七皇叔的女儿一身骑装在龙首原策马奔腾,我顿觉心下敞亮。

这才是我想要成为的样子。

可我当时身处在不尴不尬的地位,能进国子监已是天大的殊荣。

未经父皇允许,君子六艺中的「射」和「御」都离我太远。

几经犹豫,我将目光瞄准了林今安。

他十六岁时便封狼居胥,成为骠骑将军,也是大启自开国以来第一位在外立府的少年英雄。

若是他能教我马术,必然事半功倍。

于是,我偷偷牵着马儿,每到天暗时便守在他的必经之路。

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,终于等到他。

他答应帮我保守秘密,教我马术,但要求甚是严格。

若三月之后通不过他的考验,就乖乖回去学琴棋书画。

许是我足够幸运,最后通过了他的考验。

后来的几年里,我们越发亲近。

他告诉我:「这世上没有人会成为你的靠山,只有强大自己,你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。」

我听了,也去做了。

可慢慢地,事态变得不可收拾。

我好像生病了。

曾经许多个夜晚,我脑海中会无故蹦出他认真教我的画面。

我也会因想到他而发呆,或是会心一笑。

每次见到他时,心总会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。

嬷嬷发现了我的异常,就问我是不是喜欢他。

那时的我,不知喜欢为何物。

只觉得能看到他,就像是有了全世界。

我想,大抵是倾慕他的吧。

可林今安这人,不苟言笑,又冷又傲。

他在我面前,从来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,淡淡的神情,好像根本没什么能引起他的注意。

我曾在他生辰时问他,有什么愿望。

他说:「天下安宁,河清海晏。」

那一瞬间,我很欣慰,也有些难过。

他的愿望和理想很伟大,很耀眼。

他本该是照耀天下人的太阳。

我怎么能那么自私,想着据为己有呢?

平生第一次,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耻。

自那以后,我刻意地疏远他。

听说他来找过我几次,但是为了询问课业。

我很生气,便没有见他。

直到他去北疆的前一日,送了我一幅画像。

他说:「总有一日,公主的心上人会骑着高头大马来娶你的。」

我将这画当成了最后的诀别,挂在了书房。

同时,也终结了我这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倾慕。

那一年,我十六岁。

沉寂了几个月后,我遇到了容煜。

他啊,像极了我。

我们一样曾生活在黑暗中,一样被人遗弃。

所以在他稍微对我好一点,说着甜言蜜语时,我就被感动了。

恰巧容煜来娶我的前一个月,我收到了林今安与要与漠北公主喜结连理的消息。

我亲手毁了那幅画像,再无半分留恋。

那一年,我十九岁。

比起遥不可及的太阳,我还是选择眼前能为我遮风挡雨的容煜。

只是我没想到,后来的所有风雨。

都是他带来的。

人一辈子啊,能靠得住的,只有自己。

上辈子这时候,我记得父皇给所有皇族年轻一辈举办了一场联赛。

男子的奖励我不知晓。

但女子这边,尤其是公主们。

最后夺魁的人,可自主选择婚姻,在外立府,能真正获得权柄,成为长公主。

当时因我正在照顾容煜,便主动弃权。

可这一次,我再不想错过。

6

容煜再次来找我时,竟然拿着应天女书的绝本。

如今天下三分,大启雄踞中原以及整个南方,燕国处在东北,漠北偏居西北。

应天女书的绝本,整个天下只有两本。

一本在大启,可早已失传。

一本在燕国皇室,其珍稀程度不言而喻。

看来这次为了引诱我,真是下了血本。

「听说这几日殿下经常去藏书阁,在找最接近原版的女书。」

「这是我娘留给我最珍贵的东西了,殿下可还满意?」

他站在一旁,小心翼翼观摩着我的神情。

自那日后,称呼上算是改了过来。

可他怎么知道我在找女书?

「你监视本宫?」

「殿下误会了,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事。」

我上下打量着女书,确实是好东西。

虽然不想收他的东西。

但我很清楚父皇的秉性,那联赛上的试题,书法部分必然有应天女书。

因为应天女书是他和母后定情的媒介。

若有了这绝本,我的胜算会更大。

「公子,我们打个商量。」

「我收下这女书,助你归国,如何?」

「殿下无需有心理负担,我这是自愿赠予,不想归国,也不求你什么回报。」

「我只想陪在你身边,只要殿下开心,我就开心。」

他那双丹凤眼定定凝望着我,溢满了真诚。

不知道真面目的人,当真会被蛊惑了去。

「既如此,那你收拾好东西,换身衣裳,陪我去国子监吧。」

他欲言又止,神情很是复杂。

我挑眉,故意问他。

「怎么,你似乎不乐意?」

「还是说去国子监辱没了你的身份?」

「不,我没有这个意思。」

「只是殿下非要与我如此生分吗?」

他急忙解释。

「公子究竟是觉得生分还是怕今日一去,再没了我这层身份的庇佑,不利于你行事?」

「若不愿去,就算了吧,本宫不强求。」

众人皆知,若是养在深闺里的伴读,那是名花有主的,也就意味着背后有靠山。

可若是被主人真正带去国子监,那就证明他只是普通伴读。

看似自由,但安全毫无保障。

尤其是他这样绝色的容颜,很有可能被其他贵族势力盯上。

我起身欲走,却被他拽住手腕。

「阿昭,你非要如此绝情吗?」

温热的呼吸在耳旁,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,我下意识地躲开。

「我愿意去,但你戴上面纱,可好?」

「不行,我又不是见不得人,你爱去不去。」

我大力挣脱他的钳制,直奔国子监。

容煜倒也迅速,换了衣服后快速跟了上来。

7

可我没想到,带容煜去国子监的第一日,他就给我招来了祸患。

当时夫子单独找我探讨课业。

实则是提前给我透露联赛的事情,好让我早做准备。

我们刚聊完,还未走出国子监的大门,便听到贴身丫鬟翠竹的求救声。

原来是七王府的郡主,我的堂姐长孙歆看上了他的美貌,要强行将人纳入府中。

京城人都知道,长孙歆是纨绔。

她从小就不似别的女子一般学习女红和琴棋书画,而是喜欢跟着一群混混斗蛐蛐蝈蝈,更是经常出入赌坊。

不是抢了将军的美妾,就是痛打相府公子。

她是京城四大恶霸之首,坊间还给起了个外号叫「霸王花」。

人人喊打,百官厌恶。

七皇叔没少因为这事被弹劾。

虽被父皇训斥了无数次,可他老来得女,左耳进右耳出,对这幺女不是一般的纵容。

皇族的公主皇子们,见了她都是绕道走。

不愿与之为伍。

我正要动身去七王府要人。

可走了两步,便改了主意。

突然转身,往回走。

回府后,翠竹看着我眼前的茶水续了一杯又一杯,终是忍不住开口:

「殿下,容公子被抢走了,您为何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啊?」

「你很急?」

「奴婢斗胆,恳请殿下去救公子,晚了他可能就被歆郡主玷污了,这打的是您的脸啊。」

她跪地的瞬间,承安殿外一阵喧闹。

来了!

「还不快上茶,招待客人。」

翠竹刚反应过来,便见堂姐长孙歆一身火红色衣裳进了屋,捏着皮鞭一屁股坐下。

我在他们的担忧的目光下,屏退左右。

「九公主这么相信我,不会对你做什么?」

「光天化日,歆郡主能做什么?」

「呵……不要小瞧我哦。」

长孙歆忽然出手,一股强有力的劲风扫过桌面。

茶水飘在空中,直逼我的面门而来。

若是躲不过,必会被烫得毁容。

就在离我还有一寸的地方,茶杯逐渐平稳落在我面前。

我起身亲自为她倒茶。

她骤然撤回内力,眸中皆是震惊。

「九堂妹还真是深藏不露。」

「堂姐不也是?」

重活一次,我深知武功的重要性。

若什么都不做,碌碌无为活一生,怎么能对得起这特殊的机缘?

但除非生死一线,否则我不会轻易示人。

「你还真不怕我将容煜杀了,或是让他成为我的人?」

「你若真有这样的打算,还会特意让翠竹回来报信?这不符合霸王花的风格。

「堂姐试探完了,也该表明你的来意了吧?」

我说完,她便轻笑起来。

「我还真没看错人。」

倏然,她满目肃然:

「长孙昭,皇族联赛在即,我要做大启第一位女郡王。而你,所图也不小吧?

「不管你想成为长公主还是想要那个位置,我都能帮你。」

我毫不意外。

因为我的这位堂姐,她一直不简单。

上辈子我们虽没过多交集,但对她的事迹也有所耳闻。

纨绔的名声之下,是无数的正义。

她抢了将军的美妾,却是替对方申冤。

而被她痛打的相府公子,实则是个视女子为玩物的变态,不知强抢了多少民女。

我和亲到燕国之后,便没她的消息了。

只听说她英年早逝,是大启唯一一位以军礼厚葬的女子。

可我凭什么相信她呢?

8

沉默良久,我问:

「我无权无势,为什么是我?」

「阿昭,你相信宿命吗?」

长孙歆神色恍然,给我讲述着她的梦。

她说自从两年前,她做了一个梦。

以后便不断反复出现。

梦里的大启逐渐衰落,战乱频繁,反而是燕国独大,成为三分天下的霸主。

冀城失守,她战死。

本来燕国军队打算屠城,却被人拦了下来。

「最后护住西北三城的人……就是你。」

我内心猛然一颤,浑身泛起鸡皮疙瘩。

这就是宿命?

冀、云、祁三城位于大启西北边界,却并不靠近漠北,而是处在与燕国的交界处。

当初容煜叫我做选择。

我没了皇后之位,死后也不会入皇陵。

我本以为成为孤魂野鬼,这世上再无人记得。

可现在她告诉我,一直有人记得。

冀城的守将记得,西北三城的百姓记得。

「你若无权无势,就不会在这宫里活下来。」

「这两年我一直在观察你,你经常出宫,名下的慈幼局和明月楼皆不简单。那个位置,别人坐得,你为何不可?」

「还要我再说得明白些么,阿昭?」

「我信你,别说了。」

我若再不阻止,老底都会被她掀光。

我与她击掌为誓。

互相扶持,各取所需。

借着抢容煜的名义,趁机来承安殿给我描绘蓝图。

果然是霸王花的风格。

当然,我并不怕她欺骗我或是算计我。

毕竟,她是个聪明人。

容煜被送回来的时候,双目通红。

乍一看,衣服有些凌乱,难免叫人想入非非。

「殿下,你好狠的心。

「我本以为你会来救我,可我等了好久,你都没来。」

我有些厌烦,懒得虚与委蛇。

「你若连这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,就不是公子煜了。今日这苦肉计,如何?

「去一趟七王府,可有说动让七皇叔助你?」

他神色一变,眸子里溢满哀伤:

「殿下就这么不相信我吗?」

说完,他露出一丝苦笑。

我反问:「我为什么要相信你?」

我曾经全心全意地信你了。

可换来的结果呢?

容煜,你给我的都是利用和痛苦啊。

我与他再次不欢而散。

后来一段时日,他便换了另一种方式。

不卑不亢,不远不近地对我好。

从我的饮食到洗脚水,他都亲力亲为。

翠竹一直抱怨容煜抢了她的活儿。

可我懒得管。

我提笔给那位嚣张的皇姑母写了封信,又盖上自己的印章,才让人送去。

她如今在禁宫,一般人进不去。

至于容煜,爱做,便做吧。

上辈子我衣不解带地照看他的时候,可没少吃苦头。

反正,他也没多久好日子了。

几日后,父皇的旨意传遍整个后宫。

联赛就定在三日后。

可就在当晚,承安殿迎来一位不速之客。

我刚回到室内,便闻到一股血腥味。

紧接着,院子里响起兵刃相接的声音。

借着月光,外面的情形倒能窥见一二。

「哐当」几声,黑衣人剑落,被一男子迅速击杀,他本人也吐了大口鲜血,才飞身离去。

可眼下并未完全安全,屋内还有一人呢。

「阁下还不离开吗?」

「公主,别来无恙啊。」

那人从帘子背后走出。

屋内烛火摇曳,我看清了他的脸。

竟是他——

林今安。

9

不等我说什么,便听到院外一阵异动。

转眼间,兵甲之声响彻承安殿:「给我搜,务必确保九公主的安全。」

「微臣相信公主的能耐。」

说罢,他直接褪去外衣,一个旋身去了床榻。

外面已经响起催促声。

「本宫已经休息了,要搜明日再来。」

「禁宫内那位公主遇刺,刺客尚在宫中,还请九公主通融。」

看来今夜这门,我是必须得开了。

我捏着随身软鞭开门,一股血腥扑面而来。

一行人好奇地探了探头。

只见纱帘后面的床榻上,男子戴着半个面具,身子斜倚在床上,墨发四散,神情享受,衣领敞开,胸前多了两道红痕。

「殿下,怎么不玩了?是我表现不好么?」

他闭着眼,但一开口,便徒增几分颓靡之色。

我心中恶寒至极,干巴巴咳了几声:

「稍后陪你玩,不要妨碍公务。」

那首领打量一番之后,整个人的脸一下变得通红。

「属下打扰公主的雅兴了,你们继续。」

待所有人离开后,我正要关门。

却见翠竹一行人冒冒失失闯进来。

「公主……你……」

「奴婢什么都没看见。」

翠竹捂着脸跑出去。

这下,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

其他人都离去,唯有容煜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。

他先是不可置信,眸光微颤,而后又转为被人背叛的气愤和恼怒,厉声质问道:

「阿昭,你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……」

「你怎么可以背叛我?!」

不等我开口,林今安已经整理好仪容,抢先一步道:

「她贵为大启昭阳公主,才华样貌俱全,要什么样的男人都是她的自由。」

「你一个小小的质子,有什么资格和身份来置喙她的决定?」

仅仅两句话,却像利刃般刺在容煜身上。

疼得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。

「你又能好到哪里去?不过是她床榻上的一介玩物而已,还不如我。

「你以为她会爱你吗?

「她的心上人,是书房那幅画,是你们大启的少年将军。」

这下,连林今安都震惊了一瞬。

紧接着,他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容:

「实不相瞒,本将行不更名,坐不改姓,名唤林今安。」

「正是你口中那位少年将军。」

容煜气得眼尾发红,露出阴鸷之色。

两人还要说什么,却被我制止。

「够了!你们要吵要打,滚去外面。」

「本宫要休息了。」

我毫不留情地将人赶出去。

却无半分睡意。

上辈子这时候,距离林今安去北疆才九个月,他怎么会突然回京?

而且并未发生「皇姑母遇刺」一事。

这辈子,我本想改变有些事。

可重生回来后发现林今安已经开始给我教习马术了,只能一切随缘。

有了此前的教训,我并未对他产生倾慕之意。

书房那幅画,只是他闲来无事作的残画。

明明他出征之前还跟前世一样,又冷又傲。

怎么这次回来,似乎话多了些?

而且容煜,也有很多奇怪之处。

难道是我重生带来的效应。

有些事也跟着变了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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